Thursday, December 13, 2007

忘记了

心情苦闷,似乎不愉快的事儿都一次性地涌来。


下班了,不想把办公室的心情打包回家,怎么这回却溜进了房门?


放下公事包,未解衣沐浴,心中仍忐忑不安,感觉浑身污渍,非常的不自在。用手机传了一则道歉简讯后,便匆匆地进入洗澡间把自己弄清洁。水从花洒射向体肤,将刚抹上的沐浴露转换成污秽的泡沫,循着体形不规则地流走。


抹干身躯,脑袋隐隐作痛,肌肤并无想象中的干净。


走进房内,看见躺在桌上的手机荧屏显示有新简讯,心跳加速。按了一两个键,把简讯读完,心中依旧被过失施压。简讯中的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”似乎只属一股清泉,未能滋润心房的大片干燥土地。过失是积存在历史的脏东西,是惹人厌的牢什子。


觉得皮肤表层还是沾满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菌。很想再洗澡。


痛苦让失眠甜美。


今天早上,如往常一样,我一起身便刷牙洗脸、洗澡。过后,我换衣裳,坐在椅上看书。接到同事的来电后,我便穿上皮鞋,拎着一袋垃圾出门。


经过楼梯旁的信箱,看见有封信插在信箱,就随手取之。到了左边的垃圾桶,我掀开桶盖,竟把信丢了进去,却依然提着那袋垃圾。


我如梦初醒,罄尽全力伸长我握着雨伞的手,把信钩回上来,然后把垃圾丢进垃圾桶,关盖。


与同事吃午餐、唱卡拉OK,我拿着遥控器点歌,突然记不起一个我熟悉的歌手名字,令我渴望的心情蒙上黑纱。


在办公室里,我忘记了刚做过的一个细节,结果出岔子,影响公司的运作速度,为我创下一个过失。晚上,下班回家,洗澡后读了一则手机简讯,我倏忽忘记一个我惯用的英文词汇,脑子犹如被撕裂般的痛苦。幸好,词典及时为我输入那个失去的词汇。


昨天,母亲拨电给我,我跟她聊了一阵子,却在当时记不起我要对她说的一句话。至今,我还是记不起。


一月二十六日,我忘了很多东西,过失却在脑海里清晰回荡。


“你要永久,你该向痛苦里去找。”— 钱钟书《论快乐》


《东方日报》< 东方文艺 > 2005329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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