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活散文”征文：《山野游走记》

图取自fansshare.com。

炎炎的午後，耀眼的陽光大方地灑下，山後的野地一片綠油油。爸爸說這都是祖先留下來的園地。他戴著一頂草帽，手指由一邊劃到另一個山頭，溫和地告訴我，我們家族的界線應該怎樣區分。我看著他紅紅的臉龐大汗淋漓，「哦」了一聲，似懂非懂。我應了他的要求來這裡看看，他一片苦心，希望我可以吃苦耐勞。

我眯著眼睛，一眼望去，哪裡有甚麼界線啊？每一棵樹不都一樣嗎？當然，爸爸的手指是法海無邊的，他隨手一指，你不懂也要裝懂。烈日當頭，滿目山野，那個多年以前的感受，我怎能忘懷？風吹得非常吝嗇，似有若無。空氣好像懸掛著千萬個鉛球，硬生生地被人綁著，十分悶熱。

從這裡走到另一個盡頭，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。走在陡斜的山路，滿腳爛泥，我想起媽媽口中描述的山蛭，一直叫我提防。「總而言之，你不能停下來站著不動。」這是出門前媽媽再三提醒的。她又說，昨晚下過一場大雨，它們會非常活躍，到處遊走。太棒了！這不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嗎？我現在就用我體內翻滾的熱血，去慰勞這些小生命，讓它們茁壯成長！

山裡的牛蠅大得異常，我從來沒見過。第一次看到就問爸爸，為甚麼那隻蒼蠅那麼大？爸爸說，那不是蒼蠅，是吸血的牛蠅。我一聽，「天啊！」心裡面想，這個山頭到底有多少種吸血的昆蟲啊？

山路好靜，靜得有點難受，畢竟蟲鳴聲好像放大了十倍。蟲鳴聲伴著我和爸爸的喘氣聲、靴子踩在石子的沙沙聲，周遭就好像甚麼都沒有了。爸爸很體恤我，不時回頭望，要我緊跟著他。有時他指著地上的蹄印，述說山豬曾經出沒的地方。多年以前，很多山林還沒開發，他說，他見過老虎的腳印，這種情况顯示該地不宜久留。

園地裡的河邊，住著爸爸的一個朋友。我印象非常深刻，那是一個非常簡陋的木屋，幾個梯級接到門口。那個人一身黝黑，熱情地和爸爸打招呼。歲月似乎帶他歷盡風霜，臉上明顯有著辛勞的紋路。當然，那時的我年少無知，怎能體會他一路走來的風雨？爸爸說，他這個朋友是非常有錢的，因為某種原因而選擇離群索居，看管自己的園地。當下我也沒再多問，讓爸爸和他交談，徑自走開。

我環顧四周，看到幾個大桶擺在屋旁，嗡嗡作響。長長的鼻子當然是要走過去看看裡頭裝了些甚麼。越走越近，聲音就愈來愈嚮。你知道「好奇害死貓」嗎？就這幾個桶，扼殺了我當年美好的童年。不看還好，一看之下我真的瞠目結舌，為我鋪下了日後的夢魘。

桶內裝滿魚屍，血淋淋的內臟，嗡嗡的聲音是數以萬計的蒼蠅發出來的，再加上密密麻麻的蛆蟲，上下蠕動。我「哇」的一聲，心裡發毛。那只是第一個桶，因為我趨向前的關係，驚動了所有桶的蒼蠅，它們群起而飛，嗡嗡的聲音就更大了！你根本無法想象，當全世界的蒼蠅都一起出席它們的會員大會，那個場面是非常壯觀的，而當時，我是唯一出席會議的人類。我，從來沒有如此驚悚過。

我張著我的大口，睜著眼睛喊道：「爸爸！那邊有好多好多蒼蠅！」爸爸看見我，笑說：「你這個傻瓜！」我心裡激動萬分，因為我前世真的沒有見過那麼多蒼蠅，壯碩如牛，太恐怖了。哈哈！

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一點，爸爸終於帶我離開。我們停在山裡另一個木屋，屋裡好像甚麼都沒有。爸爸從桌上的小罐裡，拿了一個花生餅，吃了起來。我也有樣學樣，拿一個來吃。嗯，味道還不錯。爸爸前後拿了五個，我也不服輸，也拿五個。爸爸笑問：「要跟我比嗎？」他看穿我的心思，我只好笑了出來說：「沒有啊！」

我對山上的回憶，在我答應爸爸出門的那一刻開始。我坐在車裡，打开車窗，讓風吹進整個車廂，享受清新的空氣，一路的風景原始如畫。

文：小鱼

（小鱼将获得五十令吉现金和一幅Felicia Yee的画作作为奖励。）

 
 

豪迈按：

2017年的文字派对特别冷清，出席者寥寥无几，仅收到三篇散文，只有一篇获选。希望下一个文字派对有更多人提笔。

早晨起身，阅读小鱼这篇散文，感觉舒服，可惜行文不够流畅，一些不太准确的用词和标点符号多次打断阅读思绪。建议小鱼写稿后重读多遍，以减低可能出现的错误。在此略举例分享：

原文“烈日當頭，滿山遍野……”的“满山遍野”（或 “漫山遍野”）是遍布山野之意，形容很多，但是原文并没说明什么东西满山遍野。

原文“陡斜的山路滿腳爛泥，我還要一直提防媽媽口中描述的山蛭，總而言之你不能停下來站著不動，出門前媽媽再三提醒。她又說昨晚下過一場大雨，它們會非常活躍，到處遊走。太棒了！這不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嗎？我現在就用我體內翻滾的熱血，去慰勞這些小生命，讓它們茁壯成長！”显得有点奇怪，因为走着山路时已有小心翼翼，要“提防”山蛭的心态，又怎会高兴地让它们吸血也无所谓？

再次感激本地画家Felicia Yee（余迪娟）支持《豪情迈意》征文活动，送出作品作为奖励。